【2.】
哈利把蓬蓬头关上。
他几乎自恋的欣赏着潮热的水珠滚下他的胸膛停在髋骨的某一处小小伤疤上,这些湿气凝结成的附着物让事物变的色’情而模糊。
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戴上眼镜。
他是个傲罗,常年与各种各样的黑巫师纠缠打斗,更何况他还顶着前救世主的伟大光环——哪怕在这个救世主的称号前加上一万个前都没法阻拦人们对他盲目的迷信。战争之后他去了魔法部,傲罗培训教给他Slytherin式的说话方式——他的官腔就和他的女王英语说的一样字正腔圆。某些特殊培训甚至让他知道如何使自己看起来光彩照人——于是他学会了把头发梳得服帖有型,配了TomFord的眼镜,偶尔戴上隐形眼镜,专门练习了飞吻和眨眼,甚至开始穿明显过紧的牛仔裤和衬衫。
这些年间他偶尔会想起还在霍格华兹读书的日子,偶尔他会惊诧自己曾经的愚蠢和顽固,更多的时候他会怀念那些已经成为了画像的故人。
麦格教授后来也死了,某个长得像卡卡洛夫的食死徒恶狠狠的丢了一个索命咒——给哈利的——但是麦格教授是Gryffindo的院长啊,她生命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学院的学生。哈利莫名的觉得她离去的瞬间像极了小天狼星在神秘事务司的样子。麦格教授后来就在校长办公室的墙上住了下来,对面就是邓不利多,老同事见面以柠檬糖致意。有时候他还会想起秋或者金妮,有时候他还会用猫头鹰联系西莫——后者现在回苏格兰了。他新买了一只猫头鹰,毛色驳杂,一点都不像海德薇,性格也温顺的令人心疼——他记得他那只忠心耿耿的雪枭差劲的脾气,白色的羽毛闪闪发亮。
他也记得和他一起上魔药课的Slytherin们。潘西在一次混战中失踪了,据说两周后尸体被人在山谷里发现了,夏天的温度早就让泡在水里的尸体出现了巨人观。偶尔会带着爱慕的眼光偷偷看他的一个Slytherin女生也不知所终,最后霍格华兹在重建校园的时候终于在一堆乱石中发现了她的半截身体。
他甚至会想起马尔福。
哦,德拉科·马尔福,前食死徒但从未造成恶性事件,战争后期加入凤凰社,担任间谍工作,为世纪之战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战后失联,令人惋惜。我十分想念他。哈利想。
这是他对预言家日报的说辞。
事实上都是一派胡言。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解脱了,马尔福的母亲放他一马,他也不去追究这一家子食死徒,看起来谁也不欠谁的。但是日子久了,他不得不想念起走廊里的针锋相对或是魁地奇球场上的无言挑衅——他是真的想念这个与他同龄的竞争对手。也许这一切都是该死的蝴蝶效应,因为他和马尔福是如此的相似。但是这些话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已故的赫敏和罗恩。他不敢。
过了一会儿他把毛巾从腰间取下来,抹干净身上的最后一滴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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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刚刚获得了一个长达三个月的带薪休假——部长用以褒赏他出色的傲罗工作——同事则建议他出去游山玩水顺便拜访下麻瓜亲戚或是离开巫师界的友人。
好啊,哈利想,他的确可以四处走走。
也许就遇到了合适的恋爱对象了呢。
狗屎,他有些呆滞的想。
马尔福。
他的胃下坠,口腔发干。
德拉科·马尔福,前食死徒但从未造成恶性事件,战争后期加入凤凰社,担任间谍工作,为世纪之战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战后失联,令人惋惜。我十分想念他。他脑子里蹦出来这么一段话。
我的确十分想念他。而且现在他不再是个失踪人口了。老天,他在麻瓜这儿活得一点也不别扭。他愚蠢的挠着头发想,试图让自己嘴角咧开的傻笑不那么明显。
他用上了一点点幻身咒,让他看起来和本来的相貌有了一点点区别,再加上麻瓜的化妆品他额头上的疤早已无影无踪。马尔福铁定认不出来。
哈利会说意大利语,归功于糟糕的麻瓜小学教育,傲罗考核其中也有一项是学会另一门语言。哦,甜蜜的意大利语。他十分享受音节滚过舌头的震颤,那偶尔会让他想起他差劲的初吻、蝻钩或者槲寄生——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清了清嗓子,扯了一下紧紧束缚在肌肉上的衣服,试着让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傻笑加深成为开怀的大笑,顺便眯着眼睛抬起下巴确保他看起来像是坠入爱河中的傻瓜。他在脑海里迅速地过了一遍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的浪漫的开场白,挑选了几句疏松平常但是温暖人心的情话,最后试着让他的英语听起来蹩脚和柔软。他露出一个似乎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把荡在眼前的刘海抓起来,用他所能做到的最风骚的姿势晃悠到老同学面前。
“今天的天气就和你的笑容一样美好,亲爱的。”他鼓起全部Gryffindor的勇气大声说。操,他的意大利语说的一点也不流畅,而且比起周围信手拈来就能谈情说爱的人他就像个白痴。
但他不在乎,因为马尔福灰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就像看着什么火辣过头的荷尔蒙。他熟悉这种眼神,傲罗经验告诉他这种眼神通常意味着【你真他‘妈的性感】。不知道马尔福认出他之后会不会依然这么觉得,但是这一刻他特别想捉弄一下他的前宿敌。
“嘿。”他干巴巴的说,试着让一切都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马尔福仍旧是紧紧地盯着他直到他脊椎发麻。
完了,他想,他大概低估了马尔福血统里的察颜观色。
“波特?”马尔福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开裂的土地。
哦操,别这样。哈利想。我下一秒就要被他掐死在这大街上。
我得说点儿什么。
他浑浑噩噩的开口,感觉到自己已经要挂不住装出来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反正他就是做了。
然后那种奇怪的芒刺在背的紧张感消失了,他注意到马尔福挪开了视线。
“我多虑了。”他好像是这么说的。
哈利觉得他的胃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口腔再次分泌唾液。
他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马尔福听到了,别过了脸。他要开始考虑他在【勾引马尔福】这个任务上的成功概率,顺便复习一下首席傲罗的看家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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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说。
他正在搅动他的意面,是他最不喜欢的扁意面和咸过头的番茄汁——味道糟糕透顶,咖啡也普普通通。差劲的选择。
他和安迪——就是长得特别像他从前暗恋的救世主一样的麻瓜青年——一起去了河边的一家咖啡店。他之前没有去过,想必之后也不会再来,但是他仍旧很享受这个下午。光斑洒在红白方格的廉价桌布上。安迪的眼睛看起来像宝石。
他不是没约过人,也不是没有被搭讪过,毕竟这里是浪漫的威尼斯,在这里发生一夜情的可能性不会小于巴黎。有些时候约会过于糟糕他会把注意力放在咖啡或者甜品上,由此发现了几家值得光临的小店,环境和提拉米苏都是小镇里首屈一指的。他有些恍惚的想,直到对面令人难以忽视的蓝眼睛对他轻轻的眨了眨。
“我敢说你并不享受这些cappuccino。”安迪虚伪的笑了一下,拿叉子取走餐栏里最后一小块薯格。
德拉科懊恼的抿了一下嘴。他喜欢油炸过的薯格,而安迪拿走了它。
“但是你喜欢薯格。”对方体贴的说,挤了一点儿柠檬汁,在德拉科渴求的眼神里放到了他的碟子里。哦,真甜蜜,德拉科边咀嚼边想。
安迪的假笑变成了真正的微笑。
“好吧。”他再一次用友好的语气说着。“我其实在伦敦呆过好些年,不过后来实在是不喜欢伦敦冷过头的冬天就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噢老天,那鬼地方冬天真是噩梦!”安迪挥着手说。
德拉科几乎是凝视着他孩子气的表情。
他一定不知道他这样子有多讨人喜欢。德拉科这么想着。听听看,他那种柔软的调子和温和的嗓音。
他不知道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
挺可惜这不会是一段很长的关系。
安迪告诉他暑假一过他就要回到大学,读商科。“家族生意。”他撇了撇嘴,戳了戳意面。
“ché pity. ”德拉科赞同。
他开始享受一阵沉默。
安迪和波特太过相似。除去外表的因素,安迪说话时候的表情也和他的宿敌有许多共同点。不像波特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希望拯救全世界的圣母像,安迪看起来友善而且随和。但是德拉科并不傻也不瞎。他敏锐的察觉到安迪在伪装什么,他知道每一次安迪悄悄的观察他时眼神里的试探。他有猜想过安迪会不会是魔法部的新眼线,用来监视他这个恶人的甜蜜手段——但是显然魔法部并不会放任他被发现之后还能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等待他的无非是一个摄魂怪的吻和阿兹卡班的永久监禁。毫无新意。另一个更另人信服的可能性是波特找到了新的虐待他的方法——这个施虐狂早在学校里就没有让他的任何一天好过——他注意到安迪又一次抬起眼睫观察他,目光里赤裸裸的试探让他浑身不舒服。
在抬起眼睛和他对视之前,德拉科在想,安迪似乎是正在小心地避开所有让他想起波特的特性。但是总让他更多的想起波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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